张雪峰对话_11_10_管理的不足不团建管理不到毛细血管
雪峰老师你好，今天想聊一聊你日常管理中的一些事情，你在饿了么？典型的一天大概是什么样的呀？工作节奏是怎么样的？我还是只想被收购前不算周一管理例会，周五program例会这种特殊的日子，常规的就是到公司啊。
首先看业务的报表，看看业务的数据研发效能。
坦率说我是不看的，因为这个东西不是靠几张报表能看出来的。
以前有所谓的人均代码量，人均提交次数等等。
后来发现这很无聊啊，又搞什么交付时间啊，这也是被拼多多和抖音逼的。
所以我个人不太喜欢总盯着研发效率搞KPI.其实想研发效率啊，就是看你自己的承诺，你自己对自己能力有一个估算啊，只要工作过几年估算一个任务，几天能做完，大致啊都能算出来的。
然后第二步就是看邮件，判断要回的邮件，我email还是蛮多的啊。
当然这其中有一些杂音，但杂音啊，我已经自动过滤掉了啊，有一些发布计划我还是要看的。
还有一点我不知道算做的好还是不好啊，我们其实并不要求日报，但是PMO很负责任，他们会给我发各种项目日报，会提出各种风险。
他们不是暗的不是东厂，他们就是明的锦衣卫啊，就是来督促大家的。
比如昨天发布有什么问题让我看一下项目的各种出错情况啊，有些是大项目，大节点，有些是常规的啊。
那我就看看邮件里面的这一部，我的PR和我的上级，他们找我呢，都是直接电话，我们几乎不用邮件，我们要邮件啊，就变成了外企风格的，所以几乎不用邮件。
我个人认为邮件主要有三个作用，第一通知，第二存档第三文明的吵架啊，有了钉钉之后，那文明的吵架也可以退出邮件舞台。
另外啊到了一千八百人的时候，我的面试相对就少了。
早期其实面试是我一天比较重要的工作，那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到我这啊，但还是有相当的面试量。
嗯，你说的早期是二零一五年的时候吗？对，就刚进去嘛。
后来从国外请了一些高手过来之后啊，他们面货的啊我就要面一下。
那只要到了他们这一级的，我都会看一下。
被收购前，其实我的面试量已经不大了，反而是收购后之后啊，要重新调组织结构什么的。
那个时候也有些面试，但至少被收购前面试不是主要占用我时间的工作。
刚说的这些工作差不多就要搞到下午了，上午是搞不完的，因为光项目日报和提出了问题风险啊，我就要看好大一会儿业务数据啊，我基本心里有数。
其实还有一个常规的事情，饿了么基本上每天啊或多或少有一些告警啊，是真的有异常，但是它不是故障。
那我就要看一下，从我加入饿了么第一天起到离开我，还是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儿。
其实按道理讲，这不应该是一个典型的CTO在团队到这种规模的时候的一个常态。
但是没办法，因为我们的迁移改造，包括百度外卖的PHP啊，没有全部迁完。
其实被收购前我还没有完全搞完。
那除了这些啊，另外就是参加公司的会议啊，也就是例会一般业务找我开会，我不去了，之前业务他们开会我也去过几次，就是念PPT会议，一开呢就开四个小时轮番汇报，到后面团队越来越大，组织也有些臃肿，甚至有点腐化。
所以后来啊我就不参加单个业务的会了，除非他们出了状况啊，出了状况呢我们一般私聊我一直follow,不知道谁说过的一个原则啊，大事小会。
后来我再补了一句小试，钉钉最好没事做到极致啊，就是当我这个角策不存在，当然了，有些会也不得不去，比如技术准备和业务battle啊，当然更多时候是和产品吵架，他们会拉我去站台。
又比如技术同学有个ID啊，希望布到全公司啊，拉我到发布会现场，伪装成CTO明令要求等等。
回到那句话，大事小会其实在大会上啊吐两句槽的一般我都是忽略的，不是特别重要啊，真的出事啊，没时间让你开会吐槽的。
还有一种会呢，类似是上面提到的啊，他们拉着我的虎皮去参加一些会让我去现场压某个团队啊，或者要发起一个事情，需要我在现场啊，不一定要说话啊，就是要听一下汇报。
另外呢还有周会，我这边也是开的啊，但就我自己印象，除了第一次开会，主要say hello啊，之后到我离开前最后一次周会，我从没跑过一次各团队的例行汇报，我们都是这种模式啊。
第一步提前征集议题，一半以上的是我提的。
第二步，未结议题跟镜或关闭。
第三步，新议题的讨论和决议啊，决议不了的，专人跟进。
第四步，散会啊，不到点也散会，或者说大家聊些八卦。
其实我不喜欢开会，也不太喜欢听汇报这种事儿。
我还是喜通过email email或钉钉啊，就是事务性的工作来尽量不开会。
所以到了一千八百人的时候啊，很多员工只知道我，但从来没见过我。
我最后去办离职的时候啊，那位IT同学跟我说，我第一次见您的面，我感觉很惭愧。
我说今后啊，反正微信上有你到时候联系我，跟很多同事啊都是这样。
到了那个规模，对基层的关怀可能真的是少了一点覆盖一线啊，几乎不可能。
我定一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出故障的时候，我盯着工程师，但我不会去罚工程师。
我们所有的惩罚啊都是对至少是闹出故障的工程师的leader啊，然后一直到VP或者到我的d阿里进来之后啊，我就不只是在故障的时候啊，跟一些工程师有联系了。
因为阿里经常会搞圆桌，我在阿里最后一年圆桌会议开了无数次啊，在北京上海都开过。
其实到一千八百人的时候，我晚上回家基本可以在八点左右啊，有时候更早一点。
如果这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我也不会去发起一些会议或钉钉群。
我就看看技术资料，比如说写点小程序，因为那时候毕竟在职位需要了解一下前沿。
当然这一天工作中啊会有穿插的就是同学找我聊天啊。
尤其是在被收购前，大家都很紧张很慌。
虽然我自己也吃不中我的命运，但是我比较笃定，即使我感觉需要我让位啊，那我就直接让位嘛。
人就是这样，你有预期了再碰到就不会惊慌。
人的惊慌或者惊喜啊，都来自于你根本没料想到到。
比如说我在第三公司司的那次晋争通过，所以那段时间啊，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安抚大家，嗯，所以还是有非常多沟通的事情，对吧？对，但很少到毛细血管啊，这是我一个做的不足的地方。
我当时没想到圆桌这样的形式啊，我在公司收购百度外卖那段时间，因为要安抚北京团队的情绪，经常high your hands.我在北京开的最多的就是orhans.有时候下面部门会议会搞些花样啊，比如说月度星星这种活动啊，找我出去颁个奖什么的，但这不算常态。
从本质上讲，我这人不喜欢暴露在大庭网众之下啊，很多时候没办法被逼了。
在阿里搞圆桌主要是什么样的形式呀？原桌是这样的啊，HR会收集问题，放在一个excel表里啊，都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有些是普遍的，有些是个例的啊，就是让大家吐槽，我估计是在吐槽的同学里面筛选一部分啊，然后来跟我圆桌。
刚开始还比较机械啊，大家做个小游戏热热身。
当然目的很简单，就是让我出丑吧。
啊，这样这个出丑是比较温馨的，出丑绝不是网传破冰那种啊，就是调戏我一下啊，然后活跃一下大家的戏份，不要那么拘束。
后面呢就是按部就班开始面excel里面的问题。
其实圆桌开多了之后啊，就感觉大家也有点提不起劲了。
因为啥呢？很简单相似的问题啊，或者说我已经知道的问题，我要是之前解决不了，那还是解决不了啊，我也不能跟大家说啊，我承诺你几个月能搞定，要是我能解决的事啊，我当场就拍了。
所以后来发现圆桌会议啊，我也就是做一个倾听者的角色，让大家知道我愿意听你发牢骚。
嗯，所以能倾听在管理中也是很重要的对吧？对我在工作中特别善于做一个倾听者啊，甚至可能不亚于HR.其实员工找我啊，也就是吐槽抱怨除了不方便，直接说给我升职加薪啊，就是抱怨不爽嘛，包括晋升失败之后的不爽等等。
嗯，还有什么是你觉得呃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吗？还有一点我做的不太好啊，这是有人给我吐槽过的。
好几个同学离职的时候啊，都跟我说雪峰啊有一点我们认为你做的很差的，就是不搞团建。
我离职之前啊，还有人跟我说，这个事儿，我确实不搞团建都，是单独吃饭的。
我搞团建其实很勉强的，都是HR去张罗着劝着我搞我们也很少去外面的风景区，阿里呢就特别喜欢搞团建啊，但我不太喜欢我。
后来反思啊，这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你别看我现在滔滔不绝，说话也算利索啊，抽象也算到位。
那其实人一多我还是比较紧张的。
虽然到不了呃社交恐惧的程度啊，但是我确实不太喜欢社交，哪怕是网上社交我也不太喜欢。
所以后来我几乎退掉了所有的微信群啊，可能是我这个人的性格问题，包括我去百度外卖开all hans啊，都是硬着头皮上的。
其实我是很紧张的，有时候参加一些新闻发布会啊，有聚光灯的话我更紧张。
所以这可能是我不太想做的事儿，我更喜欢的是单独聊啊，但是你管组织呢就没有办法了。
嗯，你说不搞团建，是说你不参与大家的团建，还是说你不鼓励团建呢？我没有不鼓励啊，就是我自己不搞团建。
大家可以说这是我的一个问题，但现在回到过去我还是不会搞，因为你搞什么呢？要么旅游一场，要么做游戏，但更多的估计还是围着领导转。
这样。
除了领导以外啊，都不爽啊，非我所欲。
也我们就搞过一种团建，是HR劝着我搞叫裸新会。
但后来我觉得呃蛮有价值啊，基本都要到凌晨结束。
裸新会呢就是开诚布公啊，大家甚至在裸新会上对骂啊，当然是文明的骂啊，就是平时有不满，有抱怨就说出来。
然后最后一个环节是吐槽技术团队吐槽张雪峰说这个组织有多么烂啊，张雪峰做的最烂的一件事是什么？都要提裸新会上，大家一般都在吐槽什么呀？反正各种各样都有吧。
当然有些是照顾我面子，但整体我感觉从裸新会来看呢，大家可以给我打七十分，但其实是到了阿里才会有这样的东西，对吧？对，到了阿里才有啊，那次开裸新会是阿里收购了我们。
但是还没有开始融合的时候，因为昆阳有一段时间是保持不变的。
他还要在业务上解决两个组织融合的问题，技术融合还是第二位的。
当时搞裸新会啊，我们到上海定山湖旁边搞一些节目，他们要我做呃，也做节目，我坚决不干。
我说你们可以善意的羞辱我，但是不要通过搞节目啊，显示我菜，这个谈不上我的底线啊。
如果大家说非要坚持，那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反正裸会会上就各各平。
平时抱抱怨，对公司的抱怨，对技术组织的抱怨，对我的抱怨这很好，完全达到了预期目标。
当然了，最后还是要去解决裸新会上暴露出来的一些可以有效解决的问题啊，否则就是纯粹是发泄大会了。
嗯，像裸新会这样的活动，你觉得对于团队融合来说是很有用的，对吗？有价值的相当于是一个发泄的渠道，这个比倾听更重要。
回到刚才我们说的，说不搞团建这事儿，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对团建旅行很抵触呢？你觉得旅行对一个团队融合来说意义不大，对吗？还是像刚才说的啊，除了领导外都不爽，非我所欲也。
我在携程倒是搞过团建，就是大家一起去旅行，我也不会夹带私货啊。
给大家讲任何PPT就是聊聊天，或者玩一玩纯粹的旅游放松。
但我感觉啊我还是会破坏这个氛围。
吃饭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大家总会拘束的。
当然说难听一点啊，也有来奉承你什么的啊，也有让你讲一些段子的。
但总体我是感觉大家比较拘束。
因为我也说了这个组织的特点啊，大部分是比较年轻的，即使能跟九零后保持沟沟通，但但是私私下非工作层面感，感觉是有代沟的。
所以我是感觉啊我自己会成为瓶颈，阻碍了大家的兴趣。
那您做孤独的灯塔，不做惹人厌的灯泡吧，他们下面经常团建会拍个照回来给我看啊，都很快乐的搞气氛的。
我认为我是比较糟糕的，但同学们不吐槽我这一点，可能他们认为啊这不是CTO主要的工作，但我认为啊这也是蛮重要的。
因为我之前拆解了CTO啊，t这个层面呢，我认为我还可以c组建团队还可以啊，挖掘人才呢也凑合，技术文化呢也还说得过去。
但是在促进大家更深度的情感融合方面啊，这个是指他们之间啊不是跟我之间啊，我感觉差了很多，因为我要开团建会更多，不是说啊要我去跟我的直接汇报线去沟通感情，跟他们沟通感情，我每天喝一次咖啡就行了啊，更多的是促进他们互相之间的了解。
有一次他们说啊，峰哥我们今年团建费比较多，要不去泰国搞一搞。
后来我也没同意。
我说你们要去日本，要去泰国啊，自己去，但这些钱呢就不够分了，因为他要分到他的团队啊，我说一定是按人头分啊，你别跟我要多少钱，没钱。
其实饿了么以前团建费是比较少的啊，除非是搞一些特殊活动，我会去向mark申请搞团建，促进感情方面我投入不多，但是我们在技术文化方面是很舍得投入的啊，你看我们hack on,其实每年啊都要花很多钱，这也是吸引人才嘛。
我们第一年啊就是全部大学生参赛啊，内部员工不允许去参加的啊，那次我感觉啊大家都被带去进来了。
嗯，不搞团建，管理不到毛细血管，是你总结的管理上有一些不足的地方。
嗯，感谢老师的回答。
那我们接下来呢还会围绕管理去聊一些话题，这部分的访谈。
我们先到这里，也感谢你的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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